克伦河畔的情思
红孩
夜幕降临,克伦河畔的斯歌腾博物馆门前的知青广场上想起了欢快的舞曲,奔波劳碌了一天的人们三三两两地来到这里漫步,舞蹈。我所居住的宾馆就在知青广场的斜对面,走着也就五六分钟的样子。下午五时许,从牙克石市一路观光过来的我们所谓的赴呼伦贝尔作家采风团一行三十余人,刚到达新巴尔虎右旗县城,接待办的同志就招呼我们稍事休息后立即到斯歌腾博物馆参观。
斯歌腾是蒙语,意为知识青年。就是说,斯歌腾博物馆该是知青博物馆。知青这个词,在我们国家有特殊意义。对于三十岁以下的人,知青的含义他们或许还真的无法弄清,有的连听说过都不一定。1971年,我家所在的京郊农场,就曾接受过大批的知青插场插队。我清楚的记得,在这一年的秋天,我们家突然搬进来三个漂亮的女知青,从此我们家与知青便有了四十余年的不解之缘。
我不知道在全国其他城市是否还有知青博物馆和知青广场,反正在呼伦贝尔的新巴尔虎右旗,我是被这个知青博物馆和知青广场震撼了。据文字记载,从1968年1978年,全国共有1780万人响应国家号召成为在广阔天地里大有作为的知识青年,而在新巴尔虎右旗就有1020名天津知青来到这里。在这千余名海河儿女中,女知青张勇因抢救落水羊只而牺牲,一时成为全国知识青年中的先进典型。
张勇1969年从天津42中毕业来到新巴尔虎右旗额尔敦拉公社白音宝力格生产队,她因为无限忠于毛泽东思想,曾起了一个蒙古族名字——乌思琪(忠诚的意思)。在斯歌腾博物馆,我看到了从《人民日报》、《中国青年报》到《天津日报》等几十家报纸对张勇先进事迹的报道,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些报纸已经变得发黄,唯一不变的是张勇那张英俊的脸庞。位于知青广场与知青博物馆之间的张勇雕像从哪个角度看,她都十分的完美,特别是她的眼睛是那样的晶莹透亮,充满着那一代年轻人才具有的理想。
在斯歌腾博物馆参观后很多人都匆匆而去,见我一脸的凝重,工作人员打开留言薄对我说,您给留个言吧。我拿起笔想了想,写下:难忘的知青岁月,无尽的文学之源。陪同参观的女导游见我写下这样的文字,说:“您对知青真有感情啊!”我说:“是的,过去的许多事我们怎么能忘记呢?这不仅由于有的人献出了宝贵的青春和生命,这其中还有着一代人无法忘记的青春记忆。”
我想到2010年的8月,我曾到过北大荒燕窝岛知青烈士陵园。那一天,燕窝岛晴空万里,夕阳映照在碧绿的湖面上,片片的睡莲黄灿灿地焕发着青春的气息。而在此不远的烈士陵园里,却是静悄悄的,像死亡一样的安静。我和东北作家阿成、赵国春、于德北、袁炳发等人默默地为罗海荣、张德信、陈越玖三名烈士敬献上了花篮,他们的年龄分别为26、32、24岁。这显然不是按顺序排列的,其中的一名知青于1975年患上了癌症后仍然坚持工作,他在临终前写下遗言:我是北大荒人,死后请把我的骨灰埋在北大荒。
我是北大荒人,我是北京知青,我是天津知青,我是上海知青,我是杭州知青------我是中国知青!这样的声音不是我喊出来的,它就镌刻在中国地图的知青分布图上。你懂得什么叫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吗?你若看到中国地图上的知青分布图,你就会明白,你就会发人深省的明白。
夜深人静,我躺在舒适的宾馆客房里怎么也睡不着。远处克伦河的流水肯定依然在欢唱着奔涌,它能知道今天有个从北京来的年轻人在这里沉思冥想吗?我想它会的,我相信克伦河是一条有情有义的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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